作者:雾归
一帮人知道了前因后果,反应各不相同。
“这姚淑芬也真够狠的,接管了人家爸妈的产业不说,还连人家的女儿都扫地出门。”
“谁说不是呢?这是逼晚晚姐呢。”
大家说话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裴颂,沈尽舟的眼神最直接,他是被裴颂叫过来的,起码证明他对宋晚的事情并不是毫不在意。
“颂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裴颂像是没听见其他人的讨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沈尽舟不得不强调,“宋家逼晚晚姐求你和好,不然不让她回家。”
“哦。”
裴颂笑了,桃花眼里三分邪气,“你看她像是会来求我的样子吗?”
沈尽舟摇头,他了解宋晚,要是真放不下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裴颂将酒杯递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既然她根本就不会来,我何必操那个心。”
冷淡的语气挺无情的。
不少人都想起宋晚父母去世期间,裴颂就跟人间蒸发似的从不露面,任由宋晚从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小姐沦落到寄人篱下,背地里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冷眼。
能做到这种程度,裴颂恐怕早就不爱她了吧。
可沈尽舟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裴颂要是真的毫不在意,又何必因为一张照片就闹的兴师动众。
“哥,你真的会和沈甜结婚吗?”
裴颂像是想到了什么,很笃定的点头。
沈尽舟忍不住笑了,“那你都要娶别人了,我能追晚晚姐吗?”
裴颂看了他一眼,沈尽舟以为他会发火,可裴颂只说了两个字。
“随你。”
“哥,你是我亲哥!”
沈尽舟是真高兴,拉着裴颂又喝了不少。
喝到最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当初晚晚姐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在她爸妈丧期都没过就和她分开了?”
裴颂比他喝的还多,浑身酒气浓郁,偏偏脑子格外清楚。
他甚至还能记得,在宋家长辈的灵堂前,宋晚抱着楚行声嘶力竭的哭泣。
那样的毫无保留,那样的不留余地,和在他面前的小心示好不同,那是一种打从心底的信任和依赖。
是他费尽心机也从未得到过的。
他甚至不需要多调查就知道,楚行在她的生命里代表着什么,那个比他更早出现、也更先得到宋晚全部爱意的人,就是楚行。
他不过是宋晚的退而求其次,是她无数选择中的一种将就,所以哪怕宋家威胁她来求自己,她也绝不点头。
两个人越喝越糊涂,都有些神志不清。
宋晚接到电话时正准备休息,她没多想,穿上衣服就来接人。
直到看到倒在沙发上的裴颂,她顿了顿才把沈尽舟扶起来。
“走了,送你回去。”
沈尽舟看见是她,一个劲的傻笑,“晚晚姐,颂哥同意我追你了,嘿嘿.......”
宋晚表情不变,心里却有些空,这么容易就松口,是巴不得和她划清界限吧。
“我不和酒鬼在一起。”
她从沈尽舟上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转身要走,裴颂的手也搭了上来。
“送.....我。”
宋晚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今天见他两次都是醉醺醺的,但还是委婉拒绝,“我帮你通知沈甜。”
裴颂闭着眼摇头,“别打扰她,她不会开车。”
宋晚楞了一下,心里有些发酸,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裴颂不管在外面玩到多晚都非要她亲自去接,好几次大冬天的硬是把她从被子里喊出来,为此她每年都要病一场。
怎么换了一个人,就变的这么体贴细致了?
但她是不会送的,找了个借口就拉着沈尽舟开溜。
等她再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两三点,宋晚困的不行,刚拿出房卡,角落里的黑影便笼着她往大床上倒。
宋晚的尖叫还未喊出就咽了回去,她认得裴颂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清冽的、如同朝阳晨露,独一无二。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你等困了。”
他闭着眼用下巴在她脸上蹭,如果说之前宋晚还能自欺欺人的解释他是在叫沈甜,可眼下他突然出现在自己下榻的酒店,一遍一遍的喊着老婆。
到底是冲着谁,答案已经很明显。
宋晚迟疑了几秒,伸手推了推,没推动。
裴颂就像旱在她身上似的,整张脸都被酒意染红,“为什么被赶出来也不肯找我?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
“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想和我和好,是因为楚行?”
说着,他像是发了狠,用牙齿啃咬着她的肌肤。
从脸颊到耳后根。
渐渐的,动作就有些变了调。
宋晚预感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从平静到疯狂只用了短暂的几分钟,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全部失控。
等她再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直到看见胳膊上的乌青才确定昨晚不是做梦。
竟然——又在一起了。
宋晚心情复杂,刚收拾好就接到一个没有保存的匿名电话。
“宋小姐,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您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
半小时后。
深城某私立医院。
宋晚看向病床上羸弱的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原本正是活泼开朗的时候,此刻却像个瓷娃娃一般一动不动,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血色,脆弱的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心疼。
她强忍着心酸,扭头问医生,“还能撑多久?”
“您弟弟身体机能不断下降,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他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最多不超过3个月。”
宋晚身形晃了晃,垂在身侧的手一紧再紧。
只有三个月,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我会抓紧想办法,我弟弟的事情还请您继续保密。”
“这个我知道,只是还有一件事.......”
赵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宋晚心领神会,她父母还在时对宋宇辰的医药费向来是按七位数的给,如今他们去世已经有一段时间,宋宇辰的医药费也该用的差不多了。
“费用我明天交。”
赵医生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宋小姐,其实您何必一个人扛着,要是裴少知道,一定会......”
宋晚猛然抬头,平时那样沉稳的一个人,在此刻却罕见的露出了几分慌乱无措,“不,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