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归
“跟大家说件事儿,我打算结婚了。”
晚上八点,裴颂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沉寂了大半个月的微信群顿时炸开了锅,一帮子富二代疯狂刷屏。
“真的?裴少和晚晚姐和好了?”
“我就知道这俩人分不开,都在一起七八年了,哪能说分手就分手。”
“这下好了,跳过恋爱直接结婚,人生一步到位。”
宋晚拿起手机,正好看到最后一句,她微微有些失神,再反应过来,群里已经闹着要她请客吃饭。
宋晚想了想,回了一句,“和我没关系。”
原本活跃的气氛为之一静。
不知道是谁傻乎乎地问,“你不是要和裴少结婚吗?”
宋晚还在打字,裴颂先一步发话,“我什么时候说要和她结婚了?”
是啊,他从来没有说过。
可这七八年里,两人分分合合,到最后能站在他身边的只有宋晚。
所以一听说他要结婚,大家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她。
可裴颂说不是。
他直接拉了个人进来,光明正大的宣布,“沈甜,我女朋友。”
群里瞬间一片寂静,云城上流社会没有秘密,大家也都隐约听说裴颂最近和一个小姑娘打的火热,但都以为是捕风捉影逢场作戏。
可如今裴颂就这么明晃晃的把人领到了台面上,那意义瞬间就不一样了。
“那晚晚姐呢?难道你们真的就这样分了?”
有人为他们八年的感情感到惋惜,立刻遭到裴颂的冷嘲热讽,“你话这么多,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他甩了张和沈甜的合照出来,立场分明,“都给我看清楚,别连嫂子都认错。”
照片里,他和沈甜十指相扣,两个人都做着搞怪的动作,那种独属于情侣之间的甜蜜骗不了人。
宋晚有一瞬间想到自己和裴颂刚在一起那会,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挑衅,他也是这样护着她的,生怕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一切都好像没变,唯一不同的是,他要保护的人不再是她。
宋晚很有自知之明,第二天便去了瑰园。
这里曾是她和裴颂的家,分开后她走的仓促,如今他说要结婚,她自然得把东西拿走。
但她没想到,会遇到喝醉了的裴颂。
他躺在沙发上,衣领半开眼神朦胧,看到她的瞬间,一把将她抱住,“老婆,你来了。”
宋晚有点难过,以前在一起时,裴颂从不肯喊这两个字,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又或者卑微讨好,他从不松口。
可如今却轻易的叫了,却不是冲着她。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沈甜。”
她挣了挣,没挣脱。
裴颂酒品从前就不好,喝多就喜欢胡搅蛮缠,抱着她的手也越收越紧,“我没认错,你就是我老婆,我怎么会认错。”
宋晚有一瞬间以为他没醉,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沈甜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看到她时只楞了一秒,便动作熟练的把裴颂往她怀里扯,“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这种女主人般的口吻宋晚自己从前也没少用,她点点头,从善如流,“我来拿东西,拿完就走,不会妨碍你们。”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陌生,很快便找到自己想要的。
一转头,裴颂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你来做什么?”
宋晚不太想吵架,晃了晃手里拎着的袋子,“拿点东西,放心,我马上走。”
裴颂看了她两秒,忽然对沈甜道,“去检查下她有没有拿什么不该拿的。”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两个女人都同时楞住。
沈甜面露尴尬,“阿颂,不用了吧,宋小姐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她是你前女友,就算.......多拿了些也没什么。”
闻言,宋晚这才多看了她两眼,不是不懂小姑娘话里的陷阱,但裴颂摆明了要打她的脸。
宋晚不想浪费时间,抬手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上。
手表项链耳环这些小玩意撞的叮当响,全是她以前的配饰,大牌的,很值钱。
她一样一样摆给他看,“你看看,你的东西我一件没拿。”
裴颂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大老远回来就是为了这些?”
他冷着脸的样子从上到下都透着不屑。
要是以前,宋晚肯定不好意思承认,但现在,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她把配饰又全装回袋子里,手上的戒指晃的裴颂心头燥意更浓,“其他的你可以带走,把戒指留下。”
宋晚低头看了看,这是一周年纪念日时她强行逼着裴颂买来送她的。
情侣款,一人一只,她戴上后就没舍得摘下。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要,宋晚迟疑了几秒,戒指脱下时细嫩的手指早已留下深深的痕迹。
转身瞬间,她听到沈甜问,“阿颂,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只戒指啊?”
裴颂态度冷漠,“扔垃圾桶里。”
宋晚脚步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收紧。
原来,他真的比她想象中还狠。
离开时,她看到裴颂把沈甜抱进了曾经属于她的那个主卧,灯影绰绰,如胶似漆。
光影闪动的每个瞬间,都像是他们回不去的曾经。
宋晚收回目光,认真开车,伪装出来的不动声色在却这一刻开始皲裂。
她想起群里那句得偿所愿,心脏无意识的抽疼。
这世上哪有什么得偿所愿,有的,只是事与愿违罢了。
宋晚回到家,笼罩在月色下的别墅灯火通明,她站在门口好一会才推门进去。
姚淑芬正在敷面膜,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和裴颂又分手了?”
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感叹中文的博大精深,一个又字充分表明这八年里她和裴颂之间的纠葛。
两个同样容貌出色的人,身边从不缺少爱慕者,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架不住醋意横生。
分分合合数次,可每一次又会和好。
姚淑芬显然也没太当一回事,自顾自的打开电视,“你们每隔几年就要闹一下,这次又打算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