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慕白的白月光被绑匪同时灌下毒药。他攥着唯一解毒剂走向苏晚雅时,
我还在安慰他:“别怕,我扛得住。”结果我在医院当了一年植物人。
醒来就听见他说:“离婚吧,雅雅怀孕了。”我茫然眨眼:“你哪位?”——开玩笑,
剧毒损伤海马体这种专业病历,我早请闺蜜伪造好了。看着他错愕的脸,
我笑眯眯打开手机银行。在他为苏晚雅挥霍时,我已暗中收购了他公司35%的股权。
“周总,你被董事会开除了。”“对了,你猜当初绑架案是谁策划的?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消毒水特有的刺鼻气味,针尖般扎进我混沌的意识深处。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片朦胧的白,仿佛坠入了浓雾弥漫的沼泽。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散发着过分惨白的光晕,晃得人眼晕。耳朵里起初灌满了空洞的嗡鸣,
像是坏掉的收音机在无信号波段徒劳地嘶喊,渐渐地,
一些更清晰的声音穿透了这层屏障——滴答、滴答、滴答……规律得近乎冷酷,
是某种冰冷的仪器在忠实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我试着动了动手指,
一股陌生又沉重的麻木感立刻从指尖蔓延开来,
仿佛这具身体已经遗忘了如何服从大脑的指令。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每一次微弱的吞咽动作都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水……”一个破碎的气音艰难地从我唇缝里挤出来,微弱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床边的阴影似乎晃动了一下。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视野里逐渐凝聚成形,轮廓由模糊变得清晰。
是周慕白。他坐在一张看起来很硬、很不舒服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撑着额头,
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了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紧绷,
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这模样,竟像是守了很久。他闻声猛地抬起头,
那双曾经让我无数次沉溺其中的深邃眼眸望过来,
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令人心惊——有猝不及防的惊讶,有难以言喻的沉重,
甚至……还藏着一丝竭力想要掩饰却终究泄露出来的心虚?他的嘴唇紧紧抿着,
形成一道冷硬的直线。“林溪?”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久未开口的生涩,
“你……你醒了?”他迅速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床边投下一片压迫感十足的阴影,
下意识地就想靠近。我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蹭了蹭,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我茫然地望着他,目光带着一种纯粹的不解,在他脸上逡巡,
像在打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种强烈的、源自大脑深处的空洞感攫住了我,
那里似乎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大块,只留下冰冷的风呼啸而过。
“你……”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依旧嘶哑,但清晰了许多,
每一个字都带着纯粹的困惑,“……是谁?”这三个字,像三颗小石子,
投入了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周慕白伸到一半的手,就那么突兀地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那份惊讶、沉重,甚至那丝心虚,
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瞳孔猛地收缩,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开玩笑或者怨恨的痕迹。时间仿佛被黏稠的胶水黏住了,
在这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和仪器滴答声的病房里缓慢地、令人窒息地流淌。
空气沉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林溪,”他终于再次开口,
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砸在冰冷的空气里,
“别闹。”他试图往前再走一步,试图捕捉我的目光,想从中找到哪怕一点点熟悉的温度,
“我是周慕白。”周慕白?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针,轻轻刺了我脑海深处某个地方,
带来一阵细密的、模糊的钝痛,却无法刺破那片厚重的迷雾。我皱紧眉头,
更加用力地看着他,努力在记忆的废墟里挖掘。没有。什么也没有。
关于“周慕白”这三个字,只有一片茫然的白噪音。“周……慕白?”我重复着这个名字,
语气是纯粹的不确定和探寻,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在模仿一个陌生的词汇。
他的下颌线骤然绷紧,牙关紧咬,腮边的肌肉微微隆起,透出一股压抑的烦躁。
那双总是显得从容不迫的眼睛里,
此刻清晰地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狼狈和一丝更深的、被冒犯般的愠怒。显然,
“我是周慕白”这个在他看来应该如同呼吸般自然的答案,
并没有带来他预期的反应——无论是激烈的怨恨,还是虚弱的哭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气息沉重得像是背负着千钧重担。他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组织语言。
目光不再看我,而是转向了旁边桌子上那束开得有些败了的百合花,花瓣边缘已经卷曲发黄,
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林溪,”他的声音恢复了某种刻意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
是刻意压制的暗流,“我知道这一年对你来说……很痛苦。”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又似乎只是单纯地难以启齿,“但是,现在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重新将视线转回我脸上,眼神变得锐利,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压迫感,
像是在评估我的反应,又像是在逼迫我接受一个既定的事实。他的嘴唇再次抿紧,
然后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离婚吧。”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敲打着耳膜。他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积蓄力量说出下一句更具杀伤力的话,目光紧紧锁住我的眼睛,
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雅雅……苏晚雅,她怀孕了。我的孩子。”雅雅?苏晚雅?
这两个名字飘进耳朵,同样激不起任何涟漪。怀孕?他的孩子?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
传递着某种重大的信息,但我大脑里负责处理这些信息的区域,如同被格式化过的硬盘,
一片空白。我依旧只是茫然地看着他,像一个完全听不懂外语的听众。我的沉默和无动于衷,
像一把无形的钝刀,终于彻底割裂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假象。他的眉头狠狠拧成一个疙瘩,
眼中压抑的烦躁和那丝狼狈终于喷薄而出,化为一种被彻底忽视和挑衅的怒火。“林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刺耳的失控感,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看着我!
你看着我!你不可能不记得!别给我装疯卖傻!”他猛地向前一步,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似乎想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了我,
投下的阴影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就在他失控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病号服的前一秒,
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一个身影裹挟着旋风般的气势冲了进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雌狮。“周慕白!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怒吼声如同炸雷,瞬间劈开了病房里令人窒息的沉闷。是陈薇,
我的发小,我法律意义上的紧急联系人,也是这座城市最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之一。
她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显然是刚从手术室或者诊室冲过来,
胸前口袋里的笔随着她急促的动作微微晃动。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
毫不客气地狠狠撞开周慕白伸出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周慕白一个趔趄,
向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陈薇像一堵坚实的墙,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我和周慕白之间。
她怒视着周慕白,那双平日里冷静锐利的杏眼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焰。
“滚出去!”她指着门口,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声音却冷得像冰,“周慕白,
这里不欢迎你!在她脱离危险期、意识完全恢复之前,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更没有资格对她指手画脚!给我滚!
”周慕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和毫不留情的驱逐弄得措手不及,
脸上交织着震惊、难堪和尚未消退的愠怒。他死死瞪着陈薇,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反驳,
但目光扫过陈薇白大褂上醒目的医院标识和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保护欲,
又瞥了一眼病床上依旧一脸茫然、似乎完全置身事外的我,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
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狠狠咽了回去。他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不甘、愤怒,
还有一丝被戳破某种伪装的狼狈。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维持最后的风度,
但那僵硬的表情和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翻江倒海。他不再看陈薇,
最后将目光沉沉地投向我,那眼神复杂难辨,像是想穿透我的茫然看到些什么,
又像是带着某种无力的警告。最终,他一言不发,猛地转身,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重而急促的“哒、哒”声,
身影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消失在门外。门被带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病房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答声。陈薇立刻转过身,
刚才面对周慕白时那副炸毛雌狮的模样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担忧和小心翼翼。
她俯下身,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境,温暖的手指轻轻握住我冰凉的手。
“小溪?小溪?是我,薇薇,陈薇。”她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种哄孩子般的安抚,
“别怕,他走了。那个混账东西走了。”她仔细地观察着我的眼睛,
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熟悉的情绪波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她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检查着我苍白的面容和茫然的神情,眼底深处除了心疼,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任由她握着手,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暖和力量。
大脑依旧被厚厚的迷雾包裹,关于周慕白,关于那个叫苏晚雅的女人,
关于他口中“离婚”和“怀孕”的宣言,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无法激起任何情绪波澜。只有眼前的陈薇,她的声音,她的温度,
她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担忧,穿透了迷雾,带来一种模糊却笃定的熟悉感。我看着她,
努力地牵动嘴角,想扯出一个表示“我还好”的微笑,但脸部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只形成了一个有些古怪的弧度。喉咙里的干涩灼痛感依旧强烈。
“薇薇……”我艰难地吐出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渴。”这两个字,
仿佛用尽了我刚刚苏醒的所有力气。陈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混杂着激动、狂喜和巨大安慰的光芒,几乎要落下泪来。“好!好!渴了是吧?
等着,马上就来!”她连声应着,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冲到旁边的饮水机旁,
麻利地兑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温水,又小心地插上吸管。她小心翼翼地托着我的后颈,
帮我把吸管送到嘴边。清凉的液体滑过干涸灼痛的喉咙,带来一种近乎救赎般的舒适感。
我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滋润。“慢点,慢点喝。”陈薇轻声提醒着,
另一只手温柔地顺着我的后背,目光片刻不离我的脸,像是在确认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直到我喝够了,她才轻轻拿开水杯。“小溪,”她重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依旧握着我的手,
神情变得无比认真,“你看着我。你还记得……刚才那个人吗?周慕白?”我依言看着她,
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周慕白……这个名字带来的依旧只有一片空茫。我诚实地摇了摇头,
眼神坦然而困惑:“不记得。他……是谁?他说他叫周慕白?还有雅雅……苏晚雅?
他好像很生气……”我努力回忆着刚才那个男人失控的表情和话语,
眉头因为困惑而微微蹙起,“他说要离婚……还说那个雅雅怀孕了……可是,
我不认识他们啊。”我的语气里充满了真实的迷茫和无辜,
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陈薇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深邃,
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更紧地握了握我的手。
她的指腹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不记得……就算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小溪,
你听我说。你之前……经历了一场非常非常严重的意外。你的大脑,受到了损伤。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额角,那里被纱布覆盖着,隐约能看见一点边缘的痕迹。“海马体,
是大脑里负责存储和提取记忆的关键区域,”陈薇用尽可能通俗易懂的词汇解释着,
语气是医生特有的冷静,却又饱含着对朋友的关切,“剧烈的毒素冲击、缺氧……这些伤害,
导致了海马体功能的严重受损。”她顿了顿,像是在给我时间消化这个信息,
然后才缓缓说道,“所以,你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尤其是……近期的记忆。
这属于逆行性遗忘的一种。”遗忘?我丢失了记忆?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
终于在我的意识里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我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触摸被纱布覆盖的额角,
那里似乎隐隐作痛。“那……我忘了多久的事?”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措辞。她避开了具体的时间跨度,
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安抚:“多久不重要,小溪。重要的是你现在醒过来了,你安全了。
记忆……就像被暂时锁上的抽屉,也许有一天会重新打开,也许……需要新的东西去填满它。
”她用力捏了捏我的手,“别去想那些了,好吗?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是恢复。其他的,
都交给我。”她的话像温暖的毯子,暂时包裹住了我因为“遗忘”而滋生出的不安。
我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关切和坚定,那股莫名的恐慌渐渐平息下去。我点了点头,
身体深处涌上的巨大疲惫感再次袭来,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睡吧,
”陈薇的声音如同催眠曲,轻柔地拂过耳畔,“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什么都别怕。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黑暗的深渊。在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我似乎听到陈薇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如释重负的叹息。接下来的日子,
在特护病房里缓慢流淌。身体像一架生锈的机器,
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需要重新学习和巨大的努力。康复训练枯燥而痛苦,
物理治疗师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一遍遍地引导我弯曲僵硬的膝盖,活动麻木的手指。
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耗尽心神的疲惫。
陈薇成了我病房里最频繁的访客。她总是在下班后匆匆赶来,
有时带着还冒着热气的清淡汤水,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翻看厚厚的医学文献,
偶尔抬头看看输液袋的进度。她从不主动提起周慕白,也不提那个叫苏晚雅的女人。
当我的视线无意间扫过电视里播放的财经新闻,
某个熟悉的、穿着剪裁合体西装的身影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时,我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努力在记忆的迷雾里搜寻那个名字。“周……慕白?”我指着屏幕,
带着不确定的困惑看向陈薇。陈薇的目光从文献上抬起,瞥了一眼屏幕,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她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嗯,
是他。周氏集团的少东家,最近风头挺劲。”她放下手中的书,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长长的果皮连绵不断地垂落,动作稳定而流畅,“不过跟你关系不大,小溪。
你现在要关心的,是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
插上牙签递到我嘴边。清甜的果香在口中弥漫开来,暂时驱散了关于那个名字的困惑。
陈薇的态度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个叫周慕白的男人和他代表的世界,
隔绝在我的认知之外,只留下“周氏集团少东”这样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社会身份标签。
身体在缓慢而坚定地恢复。从被搀扶着才能勉强下地挪动几步,
到可以自己扶着墙壁在走廊里走上一个来回,每一次微小的进展都让我和陈薇感到欣喜。
大脑的混沌感也似乎在逐渐退潮,虽然关于“过去”的抽屉依旧紧锁,
但处理当下信息的能力在快速回归。我开始能流畅地阅读陈薇带来的时尚杂志,
甚至能对着上面某件设计大胆的礼服吐槽几句“这腰线收得也太反人类了”。
就在一次例行的康复训练后,我正靠在床头,
用重新变得灵活的手指笨拙地划拉着陈薇给我带来的新手机屏幕——一款最新的智能机,
屏幕大得有些晃眼——病房的门被礼貌性地敲了两下,随即推开。进来的不是医生或护士,
(独家)失忆后渣夫追悔莫及周慕白陈薇小说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