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傅砚
乔宁从傅美玲的态度中,已经看出眼前这位负责人应该是比较受信任的。
她伸手跟对方握了握,也只介绍自己叫乔宁。
负责人一边给她递名片,一边把这个名字在心里重复几遍。
能跟傅美玲一起出现,还关系亲昵,不管他从前认识不认识,以后都得认识。
徐糖在一旁听到,也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乔宁,是姜还是凌?跟帝都里哪一家沾边呢?
负责人跟傅美玲一行打完招呼,才转身看向张主管。
他眼神复杂地扫了一遍对方:“关门吧,今天开始停业整顿。”
张主管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脏重重坠了下去:“侯总……”
他还想挣扎一下,但负责人已经不容置疑道:“税务、商品清单、顾客反馈,所有东西都需要重新审查,是通知不是商量,不用多说了,请吧。”
张主管如坠冰窟,他强行压住恐慌:“侯总,这、这不行……”
负责人打断他:“你是需要上面的通知是吧?你等一下,这件事我亲自去说。”
他手里当然是有这些品牌大区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的。
负责人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然后回来冲张主管点点头:“好了,现在你可以给你的上级汇报了。”
张主管浑浑噩噩地解锁手机,还没等他把电话拨出去,他上级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他抖着手划到接听,听筒里传来咬牙切齿地低斥:“你干了什么?!总部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是想害我今年不能晋升吗?我告诉你,你完了,今天给我站好最后一班,明天会有人去替你……”
后面说了什么,张主管已经听不清楚,他此时摇摇欲坠,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你完了”三个字。
隐约中,他似乎听到负责人侯总跟那位凌夫人说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然后把凌夫人一行送了出去。
他似乎还看到平时不可一世的徐糖拎着包焦急地追着跑了。
电话已经被挂断,店里的店员听到负责人宣布的通知后面色惶惶。
他眼看着负责人面对自己叹了口气。
“张主管啊,你今年刚上任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吃过饭,我夸过你是个聪明人,但你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
“帝都皇城根下,你扔个烟头都能砸中三五个贵人,你哪知道哪个惹不起啊?你以为自己是踩低捧高,却不知道自己踩的是跷跷板。”
“得罪人也就算了,人家要走,你还不欢欣鼓舞让人走,把人留下来干什么?正主留下来围观现场,处理的人只会更严格,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张主管听见自己的声音木木的:“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负责人又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什么事情都能被你想到,况且如果你自己本身立得正,又哪里会出这样的篓子?
但这话他没说,现在说了也晚了。
相信经过这件事后,张主管一定能深刻地明白这些道理。
张主管死也想死个明白:“我刚听到侯总叫那位夫人傅总,她到底是……?”
负责人沉默一下,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她嫁的那家姓凌,但自己姓傅,你总听过傅三爷吧?她就是傅三爷唯一的亲姑姑,我叫她傅总,是因为她也是咱们宝嘉的大股东。”
张主管这下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负责人看他脸色灰败,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你也别钻牛角尖了,哎,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说完,他自觉仁至义尽,也带着助理离开了,留下张主管一个人站在原地。
有店员上来询问事情,刚要叫他,却见到他身体晃了两下,“砰”一声倒在地上。
店员惊呼道:“快来人啊!快打电话,张主管晕倒了!”
***
店内的混乱情况,乔宁他们不清楚。
他们摆脱了纠缠不清的徐糖后,就又往楼上逛去。
傅美玲挽着乔宁的臂弯,给她详细地讲了下徐家的情况。
论熟悉帝都世家豪门的关系网,谁能比得上顶尖的傅家?
傅美玲随口就把那些乱糟糟的人际关系捋清楚了。
凌弋心情复杂地跟在身后,听她像母亲教女儿一样细心,再想想自己小时候记不住各种各样的“叔叔”、“伯伯”而整天叫错人时,被拧红的耳朵……
果然,他一定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吧。
“其实你不清楚这些也没什么。”
傅美玲帮乔宁理了下衣领,声音温柔。
“以咱们家的身份地位,不需要懂这些,别人也得捧着,你要是感兴趣,我就多讲给你听,你要是不感兴趣,遇到人就不理会好了。”
乔宁还有点不太适应别人离自己这么近,她下颌绷紧,直到傅美玲的手移开,才放松下来。
听到傅美玲这么说,她笑了笑。
“姑姑放心。”
其实她想了解这些,有一万种方法。
且不说Wolves里有专门的情报组,可以给她提供任何她想要的情报,就说千山集团的宋俊良,也是日常往来于豪门之间。
她只是觉得没必要。
她现在手底下的事业也需要人脉,但远不是这些人能达到的高度。
傅美玲见她没被徐糖他们影响到,放下心来。
徐糖那边不能像店铺主管那样当面处理,但是她让乔宁受了委屈,傅家人是绝对不能这么算了的。
这些事情,就不讲给乔宁听了。
傅美玲想,宁宁还小呢,不需要了解这些大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
乔宁不知道自己在傅美玲的心中,就是个善良单纯的小女孩。
凌弋正好奇问她:“对了,那会儿徐糖说要送你东西,你说不用,是要说什么?”
乔宁想了想:“喔,我当时想说,她看上去要倒霉了,我不想收要倒霉的人送的东西。”
咦?
这下傅美玲和傅西也看过来了。
凌弋开玩笑:“倒霉?怎么倒霉?难道是指她得罪了你吗?”
乔宁摇头道:“不是,我看她第一眼就发现她要破财,而且还会影响她很长一段时间的财运。”
她补充了一句:“不是因为我,她这次破财跟我没有因果。”
他们玄学这一行,针对自己的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算得特别清楚的。
比如乔宁可以算到自己短命,但是她算不到具体情况,她可以知道自己现在寿命延续了,但具体延续到哪一天还是哪个月,她就无法看透了。
她第一次见傅砚,心生古怪,发现傅砚与自己有因果牵绊,但是她看不出傅砚跟自己将来的走向到底是什么。
这就跟传说中的医者不自医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