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景曜
乐婉清原以为自己的第一次会被她守到地老天荒,到死的那一天,也没机会体会到好友徐若莹说的:男女之间的事,只有亲身体会了,才知道什么叫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倒也不是她多保守,只是从小按部就班上学,工作,缺乏实践的对象,直到遇到眼前的男人。
不得不说,她的初体验很好,男人一直很绅士,很照顾她的感受,即便在得到满足的事后,也没有起身就走,而是像对待亲密爱人一般抱了她许久,让她觉得自己被尊重,甚至被深爱着,这份温柔抵消了她第一次约的忐忑与自我怀疑。
当然,她没有告诉男人她是第一次,一是不想造成对方的心理负担,二是也不想让对方得意。所以在开始时,她尽量装熟练而大方的样子,牢牢掌握了主动权,只是,到了最后一步,终是忍不住,
“关灯吧!”
男人听到她的话,轻笑出声,很轻很温柔,像是微风拂过,揉了揉她的头发,听话地起身把灯关了,陷入黑暗之中,乐婉清总算松了口气,也庆幸关了灯,否则刚才太疯狂,她不想让对方看到。
啪嗒一声!
男人起身打开了床边的落地灯,光线温和,把男人挺直的腰背线条衬托得格外流畅,乐婉清不禁又觉得口干。刚才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难受。
“我去洗澡。”
趁他没转身,她裹着床单一溜烟进了浴室,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直到氤氲的雾气弥漫,她才真正放松平静下来。
犯了个错!
好友徐若莹作为她性.启蒙“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搞认识的人,尤其是她这样的菜鸟,很容易惹麻烦。
可是外边那个男人算认识的人吗?
姜景曜,作为森洲市知名人物,她当然认识他,但他应该是不记得她的,所以算不认识吧?
今晚纯属意外,她多年不参加同学聚会,今晚是高中唯一好友程晨来森洲出差,组了个局,叫了几位同在森州的高中同学,她推脱不了只好参加,而后,便见到了姜景曜。
姜景曜不是她们的同学,当年他理科,她文科,井水不犯河水,唯一的交集是他与她们的班长陆阔是发小,班长陆阔也在森洲。
聚会时,班长也没有特意介绍姜景曜,只轻描淡写道:刚刚跟他在谈事,顺道带过来蹭顿饭。
本也不用班长多介绍,在森洲混的同学,谁不知道姜景曜?甚至平日喝酒吹牛时,也喜欢说一声,当年跟姜景曜是高中同学,那小子是天才,在高中时就显露无疑,再讲些细节,以此彰显自己与姜景曜很熟。
反而现在到了真人面前,都拘谨得跟什么似的,连句话都不敢主动开口跟他说,也不能怪大家,实在是姜景曜这人,气质冷淡疏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班长说他是来蹭饭的,还真是。落座之后,就旁若无人,慢条斯理地吃着,并不参与同学之间的聊天。
乐婉清也不太有参与感,若不是因为程晨,她是绝不会来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但班长许久不见她,热情过了头,聊不到三句,便把话题引到她身上。
“婉清现在是大律师了,都负责哪一类案件?”
“我还只是助理律师,负责打杂。”
她寡淡地回答。实际上,她毕业之后,一直在企业当法务,今年刚转入律所,确实是小助理一枚。按徐若莹的话说,她总是反其道而行,别人是律所当几年律师后转入企业,而她恰好相反。
“婉清谦虚了。”
她是话题终结者,班长几次想跟她多聊几句,最后都讪讪收尾,加上别的同学对她亦是不感兴趣,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当年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身上,姜景曜与温简,理科班的男神女神。
陆阔炫耀一般笑:“当年温简还追过姜景曜呢,对吧。”
“陆阔!”一直没说话的姜景曜终于开口警告,制止他再往下说。
乐婉清多年没听到温简这个名字,心里沉了沉,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晨,程晨则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她的心情就此坠入谷底。
聚完餐,才知道程晨是今晚的飞机回栖宁市,班长作为她曾经的追求者,义不容辞送她去机场。临出发前,朝不远处花坛旁正在抽烟的姜景曜喊了一声:
“你送婉清回家”
“走吧!”
姜景曜的眼神并未在乐婉清的身上多留一秒,说完径直朝前边的车走去。
“不用了,前边就是地铁站。”
听到她的拒绝,姜景曜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伸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没什么表情
“你自己跟老陆说。”
他摆明了态度,送她只是听从班长的嘱托。可在她看来,那只是班长随口一句礼貌的嘱咐而已,不用当真,哪用得着特意打电话拒绝?
但眼前的姜景曜显然是当真了。
“那麻烦你了。”她也不矫情了,送就送吧。
到了她家小区门口,本是相安无事,但一路沉默的男人,在最后忽然说了句
“我送你进去。”
乐婉清回头看车窗里的男人,除了身份加持之外,外型更是无可厚非的矜贵帅气,大概是喝了一点酒的关系,对视的那一秒,她脑子里闪过徐若莹的两句话:
饮食男女,食色性也;
这样的男人,搞到就是赚到!
魔怔了一样!
此时想起来,姜景曜当时说送她上楼,应该就是单纯要送她上楼,确保她的安全,保证完成陆阔交代的任务。
而她,都怪徐若莹这两年,不停给她灌输要好好享受青春,再不享受就要老了的观念,那时,她是极度不清醒的,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浴室里的水汽继续氤氲升腾,越冷静,越是觉得尴尬,无法面对。
好在很快,浴室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她问。
“抱歉,公司出了点状况,我需过去处理。”他在门外解释,声音依然低沉好听。
“好,帮我把房门带上”
她淡然回答,一听便知是借口,睡完就走,两个陌生人之间,理当如此。
房门刚关上,与此同时,她放在浴室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乐小姐,您母亲不见了!”
护工焦急的声音如平地惊雷,把晚上的那点旖旎炸得粉碎,现实如锥刀剐着她,一寸又一寸,痛不堪言。
她狂奔下楼,想拦住姜景曜的车麻烦他送她去医院,因为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他的车就在前边缓缓驶出小区,她使尽力气在车后追,向他招手。